中年大妈的多重宇宙
《瞬息全宇宙》(Everything Everywhere All at Once),也被翻译成《妈的多重宇宙》,豆瓣评分8.3,IMDb评分8.7,是一部集喜剧、科幻、家庭、冒险于一体的超级爽剧,也是华人演员杨紫琼近年来少有的惊艳之作。
如果考虑到电影讲的是一个处于中年危机的女性如何搞定想离婚的软烂丈夫、想宣布出柜的同性恋女儿、多年不见形同陌路的瘫痪父亲以及面临税务问题即将破产的事业的家庭故事,《妈的多重宇宙》显然是更贴切乃至更传神的译名:第一,它以一种非常夸张的形式表现了一个中年女人面对现实无力时的心理退行,即逃到科幻世界进行自我防御,获得片刻喘息后再进行突围,对现实进行重组;第二,《妈的多重宇宙》,也可理解为fuck多重宇宙,即杨紫琼饰演的中年女性伊芙琳虽然在多重宇宙中见证了自己人生的无数可能性,包括成为电影明星、女同、戏曲名伶、大厨、武术大师等,但所有这些可能性毕竟只是一种意淫,最终她还是要回到狗血的现实,看清真相接纳现实接纳自我,与仇敌般的家人和解,以一种西西弗推石上山般的献祭精神消融生活本身之绝望,重新发现身为女性的柔性智慧,并用这种爱的智慧包容异见与不同,找到我之为我的身份、价值和意义。
伊芙琳面临的中年危局,也是绝大多数华人女性的普遍困境:上有老年父母需要赡养,虽然彼此已经无话可说,但出于道德的义务不得不承欢眼前;中有与自己一样糟糕的丈夫,随着岁月流逝,已经想不起来当初为什么要嫁给他了,虽然一年也没有几次性生活,甚至都不再一起旅行和散步,但因为到底习惯了,不得不继续凑合着生活;下有天天让人操不完心的子女,你说什么他们都听不进去乃至根本不屑去听,虽然你也觉得多说无益也无用,想控制也控制不了他们,但总难免还是想要“为他们好”。夜深人静时偶尔回顾这操蛋的人生,你突然发现乏善可陈,就好像一直以来都是为别人而活,就好像自己从来没有存在过:你确实以女儿、妻子、母亲等各种身份存在过,但你仍然感到空虚,因为你从来没有作为你自己存在过,没有谁在意你的感受和体验,甚至你自己也觉得人到中年才去考虑所谓“自我”的感受和体验显得太过矫情——毕竟,大多数女人不都是这样父慈子孝女贤惠一辈子相安无事走到尽头的吗?
你一边这样自欺欺人着,一边又打心底不甘心。确实不甘心,因为你只能活一次,但是你又不知道怎么做:你没有力量,也没有智慧,虽然学了一点心理学,体验了很多身心灵,想做一做活出自己的所谓精致女性的梦,但好像也没卵用,因为你清楚地知道你要对抗的并不是你那个无用的丈夫、气人的女儿和邋遢的公婆,而是抽象为集体无意识和社会性要求的无数个无用的丈夫、无数个气人的女儿和无数个邋遢的公婆。换言之,你真正要对抗的,可能是让“女人总是喜欢为难女人”的那个东西,是你赖以获得一个好女人形象的东西。
诚如鲁迅所说,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把自己逼到绝路,才能看到生之希望。当然,这不是要你从温顺的听话的老实待在自己位置不让全家任何人操心的任劳任怨的好女人,摇身一变成为激烈的女权主义者、女性主义者或平权主义者。这不过是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声称为女权主义者、女性主义者或平权主义者,即是等于承认自己从来没拥有过什么权利,这实际上是把女性天然的权利交到男性手中去分配,而事实是,女性本就拥有男权文化所无法阉割的权利,这种权利以及其内蕴的力量和智慧,是女性之为女性本身独具的,根本无需成为什么主义者去获得。这三种所谓主义,或许只在学术语境里才有意义(学术语境是对现实语境的无奈反抗,因为在现实中无法获得合理性身份,才不得不抽象为学术名词去反抗),对于身处各各不同的现实困境的鲜活女性个体而言,似乎没卵用。
(说句题外话:私以为,与男女不平等相比,我们更应该关注的似乎是阶层固化,因为阶层固化所压迫的对象是不分男女的,而上层阶级里的女性显然比下层阶级的女性更能耐受男女不平等。换言之,在上层阶级,男女不平等似乎根本不是一个问题,因为其拥有的巨大资源和权力完全消弭了这种不平等。)
彻底看清自己的来路
既然如此,一个四面楚歌的中年女性,应该怎么做才有用呢?向《妈的多重宇宙》里的伊芙琳学习,对内在心理自我与外在人生历程进行彻底反思,并在此基础上进行果决的行动。具体可以拆分为四个步骤:
(1)彻底看清自己的来路;
(2)搞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3)立足当下挖掘可用资源;
(4)发挥女性本具的力量和智慧。
你必须搞明白自己是如何陷入当下困境,成为现在这样一个你不喜欢的人的。也就是说,这种困境到底是历史、社会、文化、家族家庭、男性霸权造成的,或者根本就是你自己的选择造成的?要注意,不要轻易地把锅甩给任何抽象的符号,因为你是一个具体的人:你怎么对待自己,在某种程度上决定了社会与他人如何对待你。
55岁的伊芙琳在为半身不遂只能坐轮椅的父亲办生日宴会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这么多年都在过着一种生死疲劳言不由衷毫无幸福可言的生活:一大家子人全要靠自己辛苦经营的洗衣店养活,什么都要自己任劳任怨。即便如此,那个扶不起墙的软烂丈夫居然还要同自己离婚、啥也不干胖的离谱的亲生女儿居然要宣布自己是同性恋,而那个多年远隔重洋几乎不和自己说话的父亲一直不认同自己。除了深陷糟糕无比的夫妻关系、母女关系、父女关系之中,她还必须去税务局向古板的税务大婶解释洗衣店的税务问题,即她赖以生存和获得自我价值感的事业也岌岌可危。所有这些,让她感到自己好像“一无是处”。
所有这些矛盾,在电影里以多重宇宙的喜剧方式被呈现:软烂的丈夫突然变成了超酷的特工,称自己是另一个宇宙的版本,而地球上的伊芙琳也是千万宇宙中的一个版本,并对她说有一个邪恶魔王正在摧毁全宇宙,而唯一能拯救这一切的恰好是“一无是处”的伊芙琳。经历在多重宇宙的无数次穿梭,伊芙琳发现那个想毁灭全宇宙的魔王正是她的亲生女儿:除了地球版本的伊芙琳外,其他宇宙的伊芙琳都被她毁灭了。这自然是对伊芙琳膈膜紧张的母女关系的极端表现。
从隐喻的角度看,多重宇宙不同版本的自己承载着伊芙琳失落的梦想和没有来得及实现的可能性。在多重宇宙中穿梭时,她好像觉得任何宇宙中的自己,比如厨师、女同、电影明星、戏曲名伶、武术大师等,都比地球版本的自己更开心更幸福更满足。这给她一个机会去回顾地球版本的自己是如何沦落至此的:她发现一切都可以追溯到离开老家跟随丈夫私奔来到美国的那个节点。她开始责怪自己的丈夫,认为他当初不该哄骗自己离开家乡来美国;她责怪自己的父母特别是父亲,认为他当初应该坚决地挽留她不让她离开;她甚至也责怪自己做出了并不明智的选择才走到今天。
如果事情真的可以这样简单归因就好了。因为很显然,世界上有无数个跟随男友私奔的女人,但你无法证明她们的生活都是一团糟。事实上,在更加深入地了解多重宇宙中不同版本的自己时,伊芙琳发现她们并不是她想的那样幸福:她们都有自己难言的伤痛和遗憾,而她们当初并没有像自己那样跟现在的丈夫私奔到美国。换句话说,多重宇宙中没有离家私奔的各个伊芙琳,与地球上离家私奔的伊芙琳一样不幸福,由此可见伊芙琳当下面临的困境其实与离家私奔无关。
既然这一切都不是当初离家私奔的错,就不能说离家私奔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它只是一个选择,不对也不错),自然也不能让丈夫、女儿和父亲为自己的不幸买单。由此,伊芙琳终于意识到,其实大家都没有错:丈夫不符合自己的期待,不能全力帮自己打理洗衣店并不是他的错;女儿不符合自己的期待成为同性恋也不是她的错,甚至父亲这么多年不原谅不认同自己也不是他的错。其实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因为自己对他们期待太高,无法接受他们本来的样子,总想着去改变、控制或约束他们,才导致家庭像热锅上的蚂蚁般永无宁日,最终搞得所有人离自己越来越远。
经过这般反思性看见,她突然理解了父亲为什么不认同自己、丈夫为什么想同自己离婚、女儿为什么不愿意和自己交心。她像不认同自己的父亲一样不认同自己的丈夫和女儿,这虽然很反讽,却由于自己的无明在祖孙三代间重复上演着。
搞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你必须知道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即使你想要的东西是社会化的一部分,即恰好是男性霸权所规训你成为的一部分,比如当一个贤妻良母,你也不应该感到丢人。如果你想要的东西不是你目前的角色所能给予的,你应该学着去打破这个角色,到另外的角色或无角色的领地去追求。要知道,社会的一般性要求与个体的特殊性要求之间总是难免对立,因为社会化需要通过消弭个体化来实现规训和秩序,而自我实现则必须去社会化才能达到活给自己看的目的。
在回顾来时之路以及体验多重宇宙的其他角色后,伊芙琳意识到她真正想要的,其实并不是那些她从来没有机会去实现的可能性,而是她现在的生活。这种生活虽然目前看起来千疮百孔鸡飞狗跳,但无疑是她的心之所向:她的一辈子都倾注在这里,她比任何人甚至比自己想象的都爱自己的家人。只不过,她以前采取了错误的方式去爱。
虽然伊芙琳不满自己的丈夫有点软弱无能,但和他在多重宇宙经历生死之后才发现,她视为软弱无能的缺陷,其实正是丈夫闪闪发光的善良和包容,这种美好的特质也是让她加速觉醒、找回初心的助力;虽然不满自己的女儿背着自己成为同性恋,但母女一起在多重宇宙历经厮杀互虐后,她才恍然大悟,原来女儿所做的一切一方面是想被她看见被她认可被她重视,犹如她对父亲的热烈渴望,另一方面是想她对家里的事多放手,腾出时间空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虽然不满自己的老父亲过了那么多年还是不认同自己,但父女在多重宇宙成为同盟各自为战又结为统一战线的惨烈体验,让她终于理解到父亲早就原谅她了,只是出于自尊嘴上没有明说而已。
伊芙琳意识到,她其实根本无需去活出所谓自己,因为她现在拥有的一切本就非常完美:她爱自己的丈夫,想让他有更高的自我认同,所以才会期待过高;她爱自己的女儿,怕她因为同性恋身份受伤害,所以才一再质问她是不是真的同性恋;她爱自己年迈的老父亲,所以55岁了还想着被他认同。
她并不是真的想活成多重宇宙中万人敬仰的电影明星,一直以来,也没有人阻碍她去成为自己,老父亲当年没有极力挽留她私奔来美国,本身就是在成就她。无论她出身的华夏文化,还是她后来安家的美国文化,对她都不是障碍。她所有的困境和痛苦,从某种意义上说都是她“自找”的。正是因为这些痛苦和困境,才让她最终明白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让她明白如何更圆融智慧地去善待这一切,同时也让她明白这一切其实都是最好的安排。
立足当下挖掘可用资源
如果说看清自己的来路和意识到自己想要什么是去社会化的自我认知之旅,只是伊芙琳开启英雄之旅的起始,那么,立足当下挖掘可资利用的家庭、社会、文化及心理资源,通过超社会化,也就是摒弃建构与解构的二元对立(男权与女权、自己的阳刚与丈夫的柔弱),成为阴阳合一的“一”,真正做到随心所欲不逾矩,则是完成英雄之旅最关键的环节。
这个过程类似从“看山是山”到“看山不是山”再到“看山还是山”的正反合,是究竟的“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到了这个地步,一个人就不需要再刻意强调自我身份以及所谓成为自己,因为她所做的每件事都是那个终极的道的自然流溢,无需讲什么规矩界限而天然地合乎任何规矩界限。就此而论,《妈的多重宇宙》其实是一部充满古老的东方智慧,特别是道家无为和佛家空性智慧的电影,只不过包装成女性觉醒和美国科幻的外壳而已。如果说伊芙琳母女变成石头后的睿智对话只是在解悟层面体现了这一点,那么最后伊芙琳彻底觉醒后回归家庭则是在彻悟层面印证了这一点。
你可能会质疑:最后伊芙琳祖孙三代和解后回归家庭的美好结局,很明显是对中华文明“家本位”思想的承接,这体现的难道不是儒家思想吗?确实,这当然是家国情怀在当代异域文明的展现,可能也是对美国梦的一种消解,即美籍华裔真正的精神归宿应该在中华传统文化的“家和万事兴”里,而不是在美国过于强调个人实现和独立以致直呼父母权威姓名的个人主义文化里,但从本质上看,伊芙琳并不是以牺牲个体自我价值以及内在声音融入家庭的,而是基于彻底的领悟重新审视后回归家庭,所以,家庭对她已经变成一种资源,再也不是什么束缚,就像《天龙八部》里的扫地僧,扫地讲经两不误——对觉悟后的伊芙琳来说,成为女儿的好母亲是做自己,成为丈夫的好妻子是做自己,成为父亲的好女儿也是做自己,而这正是佛道智慧的终极之用。
基于上述粗浅的分析,我们会发现《妈的多重宇宙》并不是一部所谓女权主义电影,甚至都算不上女性主义电影。它确然真实立体地呈现了一个中年女性涅槃重生的辛酸过程,你可以说这是一部讲述女性觉醒实现自性化的电影,但伊芙琳觉醒后仍然回到了家庭,并没有像娜拉一样出走。所以不难看出,伊芙琳心身基因中无意识承接的儒释道文化,既是疗愈她的资源,也是帮助她觉醒的资源,同时也是她的安身立命之根。
伊芙琳无疑是智慧的,她知道实现自己想要的东西,必须在接纳自己有限性的前提下看看周围有什么资源可以利用。具体来说就是,她必须心悦诚服地接受那些自己无力改变的,比如她改变不了丈夫的性格、女儿的性取向。尽管如此,她还是可以去改变一些东西,比如她可以改变自己对待丈夫、女儿的方式,站在他们的立场去共情他们的所作所为。接受不能改变的,改变可以改变的,并且发展区分二者的智慧,唯有如此,你才能发现周围有哪些资源可以利用,并借助这些资源达成你心中所想。
以不同的自我版本在无数个多重宇宙游历一番后,伊芙琳发现丈夫、女儿和老父亲对她的爱是很好的资源,这个来自家庭的支持系统给了她自我改变的动力,并使得她坚信:不管家人之间如何争吵和伤害,但血浓于水的爱是不会改变的;借助在多重宇宙中与税务局亦即社会体系的象征古板大婶的周旋和解,她找回了社会系统对她的支持,使得她可以重整即将破产的洗衣店,让自己的事业回到正轨;通过习得以柔克刚一阴一阳的中华武术,以及在心甘情愿黑化堕落毁灭全宇宙也要拯救女儿的过程中,她发现了本就植根于血脉里的东方智慧资源,即儒释道所提供的文化支撑;当然最核心的是,在这样一个穿越混乱和悲伤、超越痛苦和隔阂的过程中,她重拾了自己本就拥有的母性智慧和柔性力量,这种包容孕育扶植壮大万物的女娲之力,正是一个女性所能拥有的最具有疗愈性的心理资源。
发挥女性本具的力量和智慧
有了家庭、社会和文化系统的支持,伊芙琳可以更轻松地发掘女性本具的心理资源为其所用,而对心理资源的发掘又进一步强化了家庭、社会和文化系统的支持。所有的外在扰动,都以内在改变意愿为前提,如果内在不动,任何外在系统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不过,这里需要区分的是,内在是假性改变还是真性改变。很多人表现得自己好像已经改变了,他们的言语与部分行为似乎也佐证了这一点。但当你稍微深入和其沟通时,你突然发现他们其实并没有改变,甚至把自我改变当成了更隐藏的控制或讨好。伊芙琳没有真正看到自己的心之前,她以为自己改变了。她对女儿说我知道你是同性恋,没关系,我接纳这一点,然后还把女儿领到父亲面前,对老迈的父亲说,你不接纳我不认同我,但我可以接纳自己的女儿是同性恋。但女儿却感到某种恶心,因为她直觉到伊芙琳并没有改变,她的改变更像是一种策略,是为了求得家的周全而委屈地讨好,而不是发自内心地认同和接纳。这种改变还不如不改变来的真诚,于是,女儿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伊芙琳和女儿变成石头之后以石头的模样历经无数岁月,从石头这一本源的存在去看母女关系、夫妻关系、父女关系以及自己与自己的关系,这好像给了她一种超乎狭隘存在的宇宙视野,让她自以为获得了一种超越性领悟。但回到一地鸡毛的家庭关系中,只带来上述所谓假性改变。于是,母女继续在多重宇宙中厮杀,因为不流血不流泪不痛苦到想死的程度,人是不会做出实质改变的,对伊芙琳来说亦是如此。在阻止女儿用贝果毁灭宇宙未果后,伊芙琳决定与女儿一起走向毁灭。这一刻,伊芙琳内在的女性智慧瞬间觉醒,真正改变的时刻到来了。
Hilary Hart说,女性拥有与男性不同的九种力量:完整性、滋养、与土地联结、净化、建立社群、渴望、接受和创造空间。女性可以运用这些力量来实现自我疗愈、对父权社会的转化。其实,这九种力量,概括起来无外就是东方哲学所内蕴的柔性智慧:超高的接纳性、超强的包容性以及无坚不摧的化育性。也正是在这个层面,中年女性伊芙琳的“一无是处”才发挥了“真空妙有”般的大用。当她真正静下心来聆听内在的声音,她看见了那个一直以来被忽略的自己,以及因忽略自己而被连带着忽略的女儿、丈夫和父亲。她之前所渴望的只是单方面的输出,其实她也像女儿一样渴望被家人抱持,被家人看到自己的辛苦不易,而做到这些需要某种平等协商的沟通智慧和柔性行动,伊芙琳身为女性本具的心理优势正好可以发挥作用。
电影快结束时,伊芙琳祖孙三代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和解,她回到了自己深爱的家庭之中。爱好像成为一切的答案。你可能会觉得太假,因为在现实中,像伊芙琳这样生死疲劳的中年女性,似乎不太可能被家人真正看见、理解和感恩,毕竟,在华人社会的家庭结构里,男人只要赚钱就够了,孩子只要上学就够了(他们已经习惯了这一切并视为理所应当,即便不能赚钱的男人也是如此),剩下的吃喝拉撒睡油盐酱醋茶都得女性来操持,虽然她们还得和男人一样上班赚钱,甚至可能比男人赚得还多。
但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完全相等的平等,所以男女平等并不意味着完全相等或等同,因为男女天生不同。正是这种天生不同,造就了女性独具的智慧和力量,使她们比男性更具有自我成长的意愿和获得领悟的机会,以及让自己、家人和世界变得更美好的能力。换言之,男性让世界变得压抑、肮脏和不公,变成政治博弈的战场和权力游戏的角斗场,因为他们天性自卑而懦弱,总是需要通过战胜或成为赢家来获得自我肯定,而女性则可以让世界充满流动性,并借助净化的力量让世界升华为充满慈悲、爱和温柔的游乐园,因为她们天性充盈,无需假借任何外在去充实内在。
绝大部分55岁的女性,似乎不但在生理上绝经了,更在心理与精神层面绝经了。我希望你不是这绝大多数中的一员,我希望你能像伊芙琳一样去厮杀、去折腾、去探索、去追问、去爱,不再低头活给别人看,也不刻意活给自己看,而是发挥女性独具的力量和智慧,像山间明月一样自然存在着,照亮大地的同时更照亮自己:只是活着本身就已足够,无需任何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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